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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爱,透出沁心凉的惆怅 中煤地质报第2555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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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爱,透出沁心凉的惆怅

—— 感叹纳兰性德生命中的三个女性

2021-3-9 作者 张利波 (黑龙江省煤田地质一〇八队)

在人间时,他是满腹才华的词人与帝王的带刀侍卫;辞别人间,他是三百多年风雨过后那温柔的清风,吹拂在无数灵魂的心尖。他就是文武双全、曾在词中感叹“我是人间惆怅客”的纳兰性德。可谁知最应怜惜的是他身边的三个悲情女子,他的初恋爱侣表妹、正室妻子卢氏和红颜小妾沈宛。从纳兰性德的词中便能看到她们那泣血般凄怆的爱,爱中透出沁心凉的惆怅。

青梅苦,竹马枯,爱侣入陌路

“相逢不语,一朵芙蓉著秋雨。小晕红潮,斜溜鬟心只凤翘。待将低唤,直为凝情恐人见。欲诉幽怀,转过回阑叩玉钗。”这首《减字木兰花》勾勒出已入深宫,娇羞温婉、冰雪出尘的表妹一刹那复杂的心理。在戒备森严的皇宫中,表妹默默地转身,轻轻地叩着栏杆。回廊九曲,心思九转;玉钗恩重,你我心知。那场黄昏长廊的邂逅,成就了一阕清辞。

纳兰容若表妹善诗词,工琴箫,温婉动人。因父亡寄住在纳兰家,与纳兰青梅竹马,是纳兰至爱的伙伴,又是知心的词友,更是懵懂的初恋。可惜表妹进了皇宫,成为康熙的妃子,从而也注定了他们生离的宿命。透过这首小令,我看到的是似明似暗、欲说还休、隐衷心曲难与人言。细细品味,像是模拟表妹的口吻来述说她对自己的相思。字里行间都是刻骨铭心的苦楚,直到数百年后的今天也没有消退。

表妹的命运,谁述人生独自凉?

闭疏窗,非寻常,爱妻浸神殇

“谁念西风独自凉,萧萧黄叶闭疏窗,沉思往事立残阳。被酒莫惊春睡重,赌书消得泼茶香。当时只道是寻常。”纳兰这首《浣溪沙》写自己的正妻卢氏,可谓痛彻骨髓。上阕是此时此地的沉思、此时此刻的孤独,下阕是当年春光明媚、春意芬芳时赌书泼茶的短暂而无边的快乐时光,只是那段心心相印的时光已成难以忘怀的过往。

卢氏是典型的名门闺秀,性情羞涩、忧郁,有点俏皮,身材偏瘦,纤腰。虽不善诗词,但知书达理,美慧贤淑。面对才华横溢、美丽可爱又偶尔撒娇的妻子,纳兰每一次争论都是愿赌服输。相伴的日子水乳交融。不幸的是,婚后仅三年,卢氏因病过世,从此纳兰的世界只剩下冰冷。这段姻缘仿佛是命运的折子戏,意料之外的开始,始料未及的结局。那些深入骨髓的点点滴滴,不经意间就能够清晰忆起,心该是以怎样悸动的旋律跳动啊!这首小令“谁念西风独自凉”的死别怎能不让人惆怅?使天地逼仄到极致的末句“当时只道是寻常”,道出了人生真谛。

卢氏的命运,谁道人生是寻常?

白月光,灰飞扬,爱妾终断肠

“昏鸦尽,小立恨因谁?急雪乍翻香阁絮,轻风吹到胆瓶梅。心字已成灰。”这首《梦江南》是写红颜知己沈宛。他们当真由天涯久慕到对面相逢,两个人一下子便听懂了上天的隐语。只可惜沈宛,就算她貌再美、人再淑、才再高,又怎能够获得纳兰家人的首肯?沈宛只能在孤独中等待,就这样他们双双憔悴,在痛苦中衰老。沈宛带着身孕回到了江南,只留下一袭孤单的背影。

这首小令,“心字已成灰”一语双关,既是实景又有深喻,既指香已燃尽,也指独立者心如死灰。此时沈宛已南归,纳兰明知此去已无回,不知道心心念念的沈宛如何,又哪知七天七夜后自己先离世。心底怎能不成灰,银笙声声衬着知心爱人的心香飘摇,痴情之念绵延却始终杳杳。流光无情比起自觉心如死灰,更叫人心生惘然。

沈宛的命运,谁说人生不惆怅?

纳兰对表妹的情深意笃终成忆,对卢氏的情深似海,对沈宛的情衷难酬,最后都成了一生中的生离死别,其诗句“人生若只如初见”勾勒出这段情缘,“初见”究竟指的是终生难忘的初恋,还是他温柔贤惠的妻子,抑或是聪颖貌美的红颜。而那一句“我是人间惆怅客,知君何事泪纵横”写出了纳兰内心的孤苦伶仃,应了那一句“断肠声里忆平生”。这又何尝不是对三个女性命运的感叹!

当所有爱意终入冷画屏,那一段段只如初见的开始、秋风悲画扇的结局,是如此的清寂与孤苦。纳兰性德的那句“我是人间惆怅客”,又何尝不是写三个悲情的女子呢?只是对于三个女性而言,何止是“惆怅”,简直是“独自凉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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