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物理的尽头是数学,数学的尽头是哲学,哲学的尽头是神学。宇宙的奥秘如一座座巨峰,当科学家们爬到山顶时才发现,神学家们已经在那里恭候多时。”看似很荒诞的一段话,在它跃入眼帘的时候,我却思绪飞扬。
数千年前,当人类祖先仰望星空,发现头顶那一片浩瀚的星河深邃且魅惑,便发出了一个疑问:我是谁,我从哪里来,要到哪里去?
觉醒的种子一旦种下,便开始生根发芽。图腾崇拜、天圆地方、地心说、日心说、十字军东征、巴比伦塔,神学、哲学、科学,上千年的混战在璀璨的天幕下拉扯着人类文明匍匐前进。其实,文明的进程就是自我认知和对外认知不断探索的过程。无数先知穷尽一生,探究思考——我们的宇宙究竟是什么样子呢?世界的本质又是什么呢?他们前仆后继几千年,终究没有摆脱自身局限的枷锁,如同画纸上跳跃的二次元生物,触摸不到也感受不到三维世界的魅力。
直到科技爆炸的现代文明到来。基础学科质的积累带来了应用学科的指数级爆发,宇宙空间站、大型强子对撞机、中国天眼、量子计算机,从微观到宏观,时间尺度上我们对宇宙的探索一次次发生实质性突破,人类似乎可以站在巴比伦塔的顶端与上帝对话了。所以,有人开始抛出似曾相识的问题:科学的边界在哪里?换言之,我们如今的科技实力是否探究到了宇宙的本质?
想触摸边界、弄清本质,人类的初心似乎一直没有变。
事实是,科技的纵深推进并未让这个世界的本质愈发清晰,就像当我们欢呼“物理学的大厦已经建成,未来的物理学家只需要做些修修补补的工作就行了”,随后来了相对论和量子力学,如两片乌云萦绕在物理学大厦的头顶近百年。不断的深究带来的是更大面积的黑暗。
悲观的人说,科学有边界,边界之外尽是黑洞,当你越过边界,黑洞会一口将你吞噬。就算边界之外皆黑洞,倘若我们把边界拓展得足够宽阔,那边界之内的腹地,岂不是皎然若白昼?
就像我们凝望梵高的《星空》,不解它纠结、盘旋的“纤维化”星云,直到有一天,“引力波”理论被提出,太阳系在刘慈欣的《三体》中被降维打击成二维化,我们猛然发现,原来梵高早已窥探到了宇宙深处的奥秘。那么,这个普罗旺斯小镇上潦倒偏执的画师究竟在这片星空下思考了多久,他肆意飞扬的想法又是如何穿过层峦叠嶂直戳宇宙靶心呢?又为什么我们第一次看到《星空》的时候,会如此震撼却不可名状呢?
原来,这些都是他们探索后的宝藏,这么慷慨地展示给了我们。原来,高山从各个角度都能攀爬至绝顶。原来,山顶有这么多我们在低处绝对看不到的风景。
这或许就是探索的意义吧。
其实科学有没有边界不重要,或许我们去触摸边界的过程才是宇宙的真理所在。因为我思考,所以我存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