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冬季,北方的人们总盼望有一场雪,在那份唯美浪漫中,在那股潇潇寒流下,覆盖出一个洁净的世界,让那白皑皑的雪花,以其独特的姿态,绽放出一种绝美的神韵,为冬姑娘增添一袭素装。
终于,风刮来了雪的消息。下午时分,寒气包裹着大地,雾气舞动着身子,几番酝酿,雪,大片大片悄无声息地落下。走出单位,才发现,下雪了,人们一片惊叹,相呼着同来赏雪。
和着凛冽的寒风,洁白的雪花从空中撒下来,或轻柔或飘逸或陡落,盈盈地滑下。人们的笑脸绽出了花,一如那形形色色的雪花。
雪,是有灵性的,它在人们的笑声里飞舞得更加起劲,拥拥挤挤、摇摇摆摆地散落在人们的头顶上,飞落在衣服上,飘落在田野间、马路上,像一块白纱,薄薄的一层,晶晶莹莹,洁白透亮。
雪越积越厚,马路上的行人好似企鹅,摇晃着身躯,迈着细碎的小步,双臂来回摆动,生怕摔了跤。
到了下班的时间,公交车似老牛般缓缓驶来,停下,打开车门,把人们吸进那宽宽大大的肚子里,再扯开那粗粗的嗓门慢慢前行。到了一个小区站台,停下,再开车门,人,像放飞的鸽子噗噗踏踏走出车门而后四散分流。我裹紧衣领缩了缩脖子,避开拥挤的车流,步行于便道上,穿过高高的楼群,轻车熟路地走进宿舍,家的温馨很快暖遍全身。
窗外,雪越下越大,漫天飞舞的雪花飘飘洒洒,摇摆着各色舞姿,踱着杂乱的步伐不停落下,把世界装扮成一个银装素裹的童话王国。我忽然心中一阵冲动,想去观赏城市夜晚的雪景,寻找那份无邪的童趣,捡拾那些逝去的年华,便约了工友夜游南山公园。
公园里,夜色中,雪花在纷飞,人影在晃动。树木在路灯的光影中披上了一层素纱,纯洁、优雅而不失稳重。雪,挂在松枝上,一层层、一团团,压弯了枝条,像极了婀娜少女翩翩起舞时甩起的水袖。寒风微拂,雪团偶尔抖落,那粗壮的树枝猛地上扬,惊得几只沉睡的小鸟扑棱棱飞起,又隐入远处的树丛里,倏忽之间不见踪迹。枯草在雪花的装点下,一丛丛、一片片、一簇簇,像是画家笔下的素描,道骨仙风、超尘拔俗、气宇不凡。公园里的小道,像绕着山间的玉蟒般蜿蜒曲折,直通山林深处。
赏雪的人逐渐多了起来,他们身穿滑雪服,戴着帽子和口罩,脚踏厚实的棉鞋,把身体裹得严严实实的。鞋踩在雪地上嘎吱嘎吱作响,偶尔一个趔趄,人跌卧在雪地上,印出一片雪痕。早有同伴将其扶起,忙不迭地用手套掸去衣裤上的雪花。
这时,我想起了童年时,小伙伴们穿着棉衣棉裤,露着冻红了的耳朵,用赤红的小手打雪仗、滚雪球、堆雪人,也有人在坡地里比赛滑雪、坐土飞机,奖品是屋檐下那长长的冰锥,放在嘴里嘎嘣嘎嘣地吃着,悠然而自得。
雪,不惜力气地下着,把天地融为一体,让人分不清东南西北,也模糊了天地的界线。这时,公园里的人流中,又增加一些红红绿绿的身影和银铃般的笑声,有女士们加入夜游的队伍中,夜色一下子变得活泼起来。
雪花落在衣服上,落在头发上,人,成了欢腾的雪景,雪,成了绝美的风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