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葱葱郁郁的山林中,在你不经意的顾盼处,某个角落总会默默生长着一些不可思议的生命,它也许并不起眼,没有艳丽的外表,但总是那样顽强地活着,向着阳光全力地伸展着,向过路的行人展示着自己的风采。它,叫凌霄。
它没有多么惊人的美貌,不能与人们印象中的“王者”牡丹争艳。它安静无争,芬芳自然与玫瑰不能相比,既没有莲花的冰清玉洁,也不能像梅花那样傲立于霜雪之中,可是当我看过那些绚丽的外表,反而会被凌霄枝头上缀满的朵朵橘红色的小花惊艳。它们在碧绿叶子的掩映下,像极了颗颗宝石,在阳光下散发着迷人的光泽。
它的美好需要被发现。它的美并不广为人知,若是百花被赋予生命,它们定会嘲笑凌霄的不自量力,它那点点小花怎能与它们高贵的外貌相提并论。但每当瑞雪盈冬、万籁俱寂,大地上的多数植物与白雪一同长眠时,凌霄总会努力将自己的根须尽可能地朝前方汲取营养。不经意间,它的枝干爬上了大树;不经意间,松鼠家的门前多了一道绿色屏障;不经意间,它已与大树合二为一,将其衬托得更加茂密。
当阳光的恩泽重临大地,当春天的脚步悄然来临,所有人的目光再也不会只落于那些名花之上,而是惊叹地赞美大树悄然穿上的缀满“橘色宝石”的外衣。微风轻拂,那叶、那花缓缓轻摇,荡起的波纹从这边开始,霎时传到了树的那边。
虽然凌霄不在名花录里,我却爱极了它的品质。它总是立于高处,具备在风雨中坚强挺立的定力;它总是攀附着枝干生长,有着衬托同伴、朴实不争的高尚情操。也许因为它这种天生需借依附才能生长的特点,它收到的并不全是赞美,从古至今,文人墨客总用它来比喻依附权贵的谄媚小人。白居易曾写道:“寄言立身者,勿学柔弱苗。”舒婷也曾这样比喻:“我如果爱你——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,借你的高枝来炫耀自己。”
它总是饱受非议,人们总是看到它的攀附,谁又可知,当凌霄依靠的大树死去,它依然不屈地生长着,甚至将自己的亭亭枝干伸展至森林深处。悄无声息,却成为一道亮丽的风景;没有依附,依然可以绽放最迷人的光彩。倘若舒婷看到这一幕,会不会《致橡树》有一句:我如果爱你——就会像凌霄花,用自己的生命去装点你的美丽,风雨中与你并立,相依相伴,永不分离。
如果我可以再次用手抚摸凌霄坚毅的身躯,我也能够得到它哪怕一点点的勇气吧。用自己的光芒去为别人照亮前进的路,吾力虽微,志愈坚,行愈明,若似凌霄,于愿足矣。